春杏报 总第138期 稿件选登

发布时间:2018年03月07日 作者: 浏览次数:[]

   在岁月的长河中,我们慢慢的老去,然而离开的人,却获得了时间的豁免权。越是短暂的,越是无法忘记。你成功地躲开了岁月的耗损,永远带着一副灿烂如少年的精致面孔站在重重的迷雾中。哥哥,感谢你敢爱而勇于承认,敢言而不失分寸。感谢你带来的感动和震撼,欢笑与泪水,美和极致。感谢你带来的无法替代的精彩。

你眉目如画,我长情不假

——《霸王别姬》

16临床二班 孟容真

你执笔落我眉间,朱砂痣眼角轻点男儿换红颜,从此罗裳替布衫指轻捻,又将谁扮演。

小时候你因手生六指,连戏班都入不得,生母狠心,把你拖到雪地里冻了好久,挥刀切了那第六指。那时你只知道疼和哭,哪里会知这鲜血浸透的不只是皑皑白雪,还有日后你戏服前的白色缎子啊。

百年梨园里弟子众多,自然是少不了苛刻无理的练唱和责罚。

那时你宁愿受尽师傅的打骂,也不愿唱“女娇娥”,到底想做“男儿郎”,可你注定要当一辈子虞姬,为那楚霸王悦,悲,痛,死。

也只有你段小楼,才能让他改口。

“我本是女娇娥,又不是男儿郎”,此刻,小豆子便入了程蝶衣与段小楼霸王别姬的梦。

再十年做打唱念,眸中人已入心间,台上唱聚和散,台下只想你作伴,这痴念,是说还是瞒。

蝶衣的虞姬,如三月桃花,是温暖和煦,是风月蹁跹,是过目便不能忘,令人心旌摇荡。

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,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。

你勾唇描眉,脂粉蔻丹似新弯月,巧笑嫣然妖娆眸眼,咿呀唱念,水袖一展王孙醉。你眼角一点朱砂痣,端的是桃之夭夭,灼灼其华。这六尺戏台,当真是被你演绎得绝代风华。

只是戏终归是戏,一曲唱罢,茶一凉,人便走,帷幕落下,你却迟迟不肯脱下这戏服。戏中霸王虞姬生死相依,而褪下戏服,你段小楼是否还愿为我程蝶衣浅斟一盏,颦笑封尘?

一曲秦腔上演,你唱霸王悲欢,我拔剑刎去宿世情缘,座上泪眼潸潸,皆为虞姬低声叹,却不知此处是圆满。

台上的程蝶衣与段小楼,一步一紧跟,一对一垂眸,默契十足。

打小段小楼对你照顾有加,而你只想日日得他爱顾,如此便好。

“蝶衣,你真是不疯魔不成活啊”。

是啊,锣起你在君身畔,幕后他却不曾为你留恋半刻。只是你一人活在过去,活在回忆,活在“霸王别姬”这出戏里。

星光不问赶路人,年华不提旧沉沦。时光更迭,段小楼终是要娶妻的,而他娶的是那青楼名妓菊仙。

段小楼知菊仙替他勾眉化妆不入你,可纵使你有一个好身段,哪抵得过菊仙久在风花雪月里浸的那一身万种风情,和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女儿身。

浓墨重彩百年梨园,离合悲欢,不由人决断,也许这场姻缘,红线误缠我指尖,一场戏太短,唱不成永远。

一人一程,一人别,你们鸳鸯两欢,留我独自成茧。

那夜,段小楼与菊仙大婚。蝶衣在袁四爷家中无意找到幼时许诺送给段小楼的那把剑,便执剑去见段小楼,不料遭遇日本兵。日本军刀挑开蝶衣乘坐的黄包车帘子,剑旁的脸上是纷乱的胭脂,嘴边一抹深似血痕,那双眼中溢出的绝望和悲凉令人胆寒……

程蝶衣,你这一生,甘愿断送在段小楼手中。

你说你想和他唱一辈子戏。

差一年,一个月,一天,一个时辰,都不算一辈子。

你终是不悔的吧。

朱砂晕散,在我眉边,世事浮沉,留我戏中眠,一别生死两不见,花开花落些许年,记得我眸间,还写着眷恋。

最后,蝶衣轻唱:“我本是男儿郎,又不是女娇娥”,就像大梦初醒般荒唐了一生,小豆子幡然醒悟,但戏痴终究是戏痴,结局仍是虞姬自刎于剑下。

这段《霸王别姬》依旧有人在唱,只是那霸王再不会有费心勾画的眉,那虞姬再不会目光流转只为一人。

“背灯和月就花阴,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”。

大概,临死前,你很想亲自问一问。

若来生生就女儿身,能否还能跟你段小楼,花前月下谈一谈情爱缘分。

汉兵已略地,四方楚歌声,大王意气尽,贱妾何聊生。

后记:

有人说,世人对张国荣最大的尊重,莫过于在他百科的挚爱一栏上填上了唐鹤德的名字。哥哥,真是像极了程蝶衣,也爱极了程蝶衣。只是,此生再无玉壶冰心粉黛芜荒,此生再无画扇秋风镜鬓愁长,此生再无青灯霜枕君半面妆,此生再无那出神入化的虞美人。又是一年四月初,叹隙中白驹,斯人已逝十四余载。四海列国只有一个张国荣,如沙沉水,似鱼潜渊,犹火迷灰。我只可惜,时光流转,流年匆忙,河流入海,不再归来。风继续吹,不忍远离,记忆不朽,长情为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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